秦始皇陵铜车马：优美、形象的历史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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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度是“礼”的标志。春秋时，乘什么样的车，有严明的等级规定。据《周礼》，天子乘坐四驾马车，即驷驾车。诸侯乘坐三驾马车，称骖驾车。大夫只能乘两驾马车，叫骈驾车。至战国时，诸侯王出行，前后的副车、属车，最多者可有九乘。这一“礼制”，后被秦始皇破坏殆尽。他灭九国诸侯后，为宣扬自已的帝威，曾将自己主车前后的“导车”、“属车”扩充了九倍，形成“大驾八十一乘”的局面。且前车蒙虎皮开道，后车悬豹尾辟邪，护卫着自己的主车——用金装饰而成的“金根车”。其浩浩荡荡之势，竟使颇有计谋的张良“与客狙击秦始皇博浪沙中，误中副车”。关于这一件历史公案，详细地记录在《史记留侯世家》中。
　　副车是什么样子的？导车又是什么样子的？被称为世界第八奇观的秦兵马俑出土后的1980年12月，又在秦陵封土西侧20米处发掘出一木椁。椁内一前一后，纵向排列着两乘大型的彩绘铜车马。每一车上有一俑，每一车有四马，说明它是帝王用的驷驾车。前车被认定为“导车”、“立车”、“高车”，后车则为“安车”“副车”——即车驾主人坐卧的车乘之副。它们虽是一代暴君的陪葬明器，却为我们了解研究秦代历史尤其是其时的车舆制度，提供了真实可靠的资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优美形象的历史教材。为了向世界人民介绍中华民族卓绝的青铜艺术以及古代人民的艺术才干，1990年6月，志号为T-151、票名为《秦始皇陵铜车马》的邮票一套两枚以及小型张一枚问世，设计者为王虎鸣、刘立军。
　　邮票之一为前车上的御官俑头像。他头戴曷冠，身着右衽交襟长襦。由于只是头像，所以没能看到他腰挎长剑直立于伞盖之下、双手前伸执御的英姿；邮票之二为一个骖马头部的特写像。它头微昂，圆目直视，双耳上竖，缨络辔头，或是金制，或是银嵌，一派皇家御马的英俊相。但也因看不到它脊平臀圆、四肢修长的全貌，顿使读者有与“千里马”失之交臂的感受。两枚邮票皆以浅绿色作底，与御官俑头像、铜马头像上的铜绿相互映衬，点明了这两件文物的质地——公元前二百余年时的青铜铸品。
　　御官、参马，只是铜车马的“部件”。T.151M小型张中的票图，则是表现这两辆车的“全景”。粗观前一的高车，立姿的御官俑站在立式的伞盖下，气宇轩昂。全车的外表均描以彩绘，车舆四周以及伞盖上也都用朱红、桔红、蓝、天蓝、绿、白等色彩涂沫，饰以气势豪放的夔龙纹和纤柔曲折的云气纹，并缕以菱形的几何图案，豪华又显高贵样。而后一的安车，上有椭圆形的卷棚式车盖，前室有一坐姿的武士俑。他双膝着地，上身挺直，呈跽坐状。尤其可观的是，这前后两尊铜俑，不论是立是坐，其躯体大小都符合真人真身比例。他们双目下视，全神贯注，一丝不苟，谦顺、恭敬、卑下之态，活画出了训练有素的皇家奴仆身份。由于这是一代君主的坐卧之车，所以车之四周置有栏板，其上还有可开合的窗板，车后还有车门……如果细细观察，前之高车，作为“警卫车”、“开路车”，又多有保卫、作战用的武器。例如车舆前，有一铜弩机；舆左角，有一长方形箭菔，内装有弩具；车的右骑内，有一盾袋，内有一铜盾。由于小型张太小，致使这一绝世精缕的铜车马的细微处没能展示在读者面前，实为可惜。这两辆车，总长达五米多，宽约二米，高为二米，其重竟达五千斤。其形体庞大，约为真车真马的二分之一大，把它“浓缩”在120X40mm的一张邮票的框架中，显然不是理智之作。这个被世界考古学界确认为“世界之罕”的“青铜之冠”，其制作之精巧、修饰之华美——仅车马器上的金银构件就达三千余件，其中的马辔是用许多小铜片子母扣等形式衔接的，至今仍可灵活折叠。安车车窗上的菱形小孔，只有米粒大小，可均匀地组成一幅幅美丽的图画。车为单辕两轮，每轮竟有辐条30根……而对这样复杂又细腻、玲珑又剔透的青铜器，应以什么样的形式才能把它们真实地展现于世人面前？方寸是小，确有难度，但也应有一个最完美的表现方式。
　　小型张以秦始皇兵马俑的纪实性照片作背图，一片灰褐色，十分不鲜亮。可拙朴中多几分自然、真实感，能较好地表现出这辆铜车马沉重的历史角色。想其时，张良行刺失算，他误把副车当主车。而刘邦、项羽看到秦皇帝出巡时的这些车驾时，刘邦无比惊羡地说：“大丈夫当如是也。”而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却一句定鼎：“彼可取而代也。”——历史正如他们两人所言，秦王朝存活仅短短的十五年，就呜呼哀哉。结合着T.88《秦始皇陵兵马俑》的邮票、小型张，来对读这一套邮票，小型张，面前展现的是一段火辣辣的历史。不仅仅是铜车马的主子、一代暴君必然毁灭的历史，还是人民既能创造出铜车马、又能推翻暴君创造新世界的奴隶们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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