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在今年第一季度已经触底,将实现V形反转,某种程度上与全球经济有点脱钩”。6月9日,野村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保罗·谢尔德在纽约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 谢尔德当天在纽约外国记者中心就“全球经济复苏状况”与全球记者进行了1个小时多的沟通,并在会后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谢尔德认为,其他全球主要经济体的自由下滑也在第一季度结束了,虽然目前还处在衰退之中,但步伐已经减缓,有望在今年下半年恢复经济增长,“这其中美国很可能反弹走在最前面,欧洲和英国则稍微落后”。 谢尔德表示,全球主要经济体,特别是美国经济恢复到正常状态,是很慢的过程,至少需要好几年时间。因为资产负债表的去杠杆化还在继续,而泡沫过后,美国家庭需要重新建立他们的储蓄。 谢尔德将美国的政策与十年前的日本进行了对比。他认为日本的教训是,当你面对一场重大的金融危机或通货紧缩的威胁时,政策制定者需要及早快速行动,在所有方面采取强有力行动。“日本的反应很慢,采取的措施也都是一些象征性的动作。而美国采取了正确且强有力的应对措施。这些措施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野村证券预期今年美国经济萎缩2.6%,要好于日本5.9%和欧洲的4.4%。“虽然这整个危机(金融崩溃,经济衰退)的中心是美国经济,特别是美国的房地产市场,但是受影响最大的地方却都是其他国家。”谢尔德将之归功于美国强有力的应对措施。 对于危机的下一步,谢尔德认为现在还不用过于担心通货膨胀,“美联储知道如何应对通胀,我想时机到的时候他们会采取调整的。” 改变美元储备货币地位是长期过程 对美国未必是坏事 实际上依靠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对美国自己也带来了很大的负担,所以做出转变是明智的。 《21世纪》:中国提出希望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特别提款权(SDR)取代美元,你认为这对目前已有的全球货币系统是一种冲击吗? 谢尔德:我不这么认为。中国央行行长不久前提出了这样的观点,用SDR来与美元竞争,SDR就是一篮子货币,比如美元、英镑、欧元、日元、人民币等。这是一个合理的想法。实际上,IMF这个星期还出来就这个问题发言过,IMF第一副总干事约翰·利普斯基在一个会议上发表评论,看起来他还是很同意中国的观点的。但是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长期的项目和过程,它不是接下来一两年会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专门针对这一场危机的。但长期来说,如何设计合适的未来国际金融架构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议题。 实际上依靠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对美国自己也带来了很大的负担,所以做出转变是明智的。很明显,因为美元是储备货币,美国也从中获益良多,它能够在国际上用自己的货币来借钱,这是一个优势。但是另一方面,即使是好东西,太多了也不行。或许是因为美国人借钱太容易了,美国消费的繁荣扩张是从通过向全球借钱来融资的,实际上就造成了相反的后果。所以,即使从美国的视角来看,长期来说,转向一种更加平衡的储备货币系统未必是一件坏事。 储备货币的问题在于,你不能为其立法。储备货币是需要每个人都承认的某种特定货币的储藏价值。你不能在某一天,当大家醒来的时候突然说,让我们改变一下储备货币吧。这必须是一个很长的阶段。 《21世纪》:你对于美元怎么看?既然美国经济的反弹要强于其他国家,为什么美元最近贬值厉害?什么时候美元会与石油脱钩? 谢尔德:预测经济很困难,但是预测货币会更加困难。这场经济中的一个谜,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为什么美元保持坚挺。很大程度上,人们是给美国的政策应对投了信任票。美国采取的措施,稳定了金融市场和经济,减少了危机的影响。但是谈到美元,过去几年美元都有适度的贬值。从经济角度来说,这个趋势应该继续。美国应该减少消费,增加出口和国内投资,弱势美元将帮助这一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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