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莘农(1916-2005) 生于江苏无锡。1936年考入中华邮政,后在中华邮政总局机关工作,专职编辑《现代邮政》杂志。1950年调进邮电部,负责编辑《邮电工人》杂志。1955年,被选调到《集邮》杂志工作。国务院批准《集邮》杂志复刊后,1981年时年65岁已退休的张莘农再次加盟《集邮》杂志,为集邮杂志和集邮图书出版做出了贡献。2003年被授予全国集邮联合会名誉会士称号。
张莘农幼年在学校念书时,语文、数学、地理、英语各科成绩俱佳。高小毕业后,他报考了商校。1936年,20岁的张莘农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中华邮政,在江苏一所基层邮局任乙级邮务员。他一边钻研邮政业务,一边系统学习金融业务,业余时间写了一些有关金融方面的理论文章发表在南京的报纸上。青年时的张莘农在金融理论研究上崭露头角,他因此被当时主管中华邮政储金汇业局的领导人谷春藩调入中华邮政总局机关工作,专职编辑《现代邮政》杂志。
建国前夕,张莘农进入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华东邮电管理局,从事《华东邮电工人》杂志的编辑工作。1950年,他调进邮电部,负责编辑《邮电工人》杂志。1955年,为了适应邮政事业的发展,满足集邮爱好者的需要,邮电部决定创办《集邮》杂志,并决定《集邮》杂志由人民邮电出版社主办。由于张莘农从事邮政编辑工作多年,有丰富的编辑经验,且具有深厚的文字功底和扎实的基础知识,作为理想的编辑人选又被选调到《集邮》杂志工作。从这时直到正式退休,张莘农一直与《集邮》杂志同呼吸共命运。1969年,他下放到邮电部湖北阳新干校劳动,被错误地打成“朱学范、谷春藩反革命集团的成员”。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张莘农才从干校返回北京。1979年,邮电部向国务院提出恢复《集邮》杂志的报告,谷牧副总理亲自批复同意《集邮》杂志复刊。在邮电部的协调下,经邮电出版社与中国邮票总公司协商,《集邮》杂志由中国邮票总公司主办。复刊后的《集邮》杂志主编由邮票总公司宣展处处长王庸声担任,编辑全是从总公司属下的单位调集而来的。为了加强《集邮》杂志的编辑力量,提高刊物质量,当时的总公司经理宋兴民费尽周折,于1981年将时年65岁已退休的张莘农正式调入《集邮》编辑部工作。1981年下半年,张莘农正式肩负《集邮》杂志主编的重任,继续为杂志辛勤工作。1983年集邮杂志社扩建为中国集邮出版社。1984年,姚振亚接替张老的工作,张老以68岁的高龄出任集邮图书编辑室主任,直到1985年正式退休。1985年,中国集邮出版社成建制与人民邮电出版社合并,于是,《集邮》杂志又回到了邮电出版社。退休后,张莘农仍笔耕不辍,继续为《集邮》杂志担任三审工作,为人民邮电出版社和全国集邮联审定了一大批优秀的集邮图书。
张老一生像一匹识途的老马,兢兢业业为集邮出版工作忙碌不止。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他编译了大量的苏联集邮书籍和文艺书籍。退休后,又以惊人的毅力,昼夜伏案,编辑了一系列的优秀集邮文献,比如他参加了《集邮大百科全书》、《集邮大辞典》、《中国解放区邮票史》和《中华民国邮票史》等图书的框架设计和最终审定工作。他以80多岁的高龄,与王安军合作编辑了《英汉集邮辞典》和《英汉、汉英集邮辞典》。这些集邮图书成为我国集邮界的重要工具书。
张莘农对集邮编辑工作有很深的造诣,仅举以下几个方面的例子,从中可见其编辑理念之一斑。
“一辈子也不会说,我没学过,干不了,这句话。”
1955年《集邮》杂志创刊时,除主编外,编辑才两个人,每个编辑都是多面手,既要处理编辑工作,又要设计版式、跑印刷厂和邮局。《集邮》杂志是一种图文并茂、对图片质量要求很高的刊物,所以,作为编辑除了文字功底好以外,还必须懂美术、懂集邮、懂得邮集的制作。张老边干边学,学美术设计,学画版式,学习制作邮集。在我国各方面都向苏联老大哥学习的年代,为做好编辑工作更需要学好俄文。当时40多岁的张莘农,不顾工作忙、家务重,利用业余时间苦读俄语,几年下来,他的俄文水平大有长进。20世纪60年代,出版社一度经济状况紧张,社领导号召全社人员搞创收,要求编辑翻译书籍出版,他挑灯夜战,经过几个月的苦干,将苏联出版的《电工学》全文译出并出版。
20世纪80年代初,社会上一些年轻人对领导分配的工作,往往以“没有学过”为由说干不了,张老告诫大家,不要这样,不会干不要紧,应该努力学习,边学边干,在工作中增长自己的才干。
“作编辑的时刻要记住自己的社会责任。”
张莘农认为,编辑工作不同于其他工作,肩负着严肃的社会责任。编辑编发的文章、书籍,要经得起现实与历史的考验,千万不能胡说八道。张老说,上世纪50年代,《集邮》经常报道苏联、东欧各社会主义国家的邮票以及社会情况,这些国家的驻华使馆经常邀请《集邮》编辑部的工作人员出席使馆举行的各种活动。每逢这种情况,张莘农总是请示领导,写出报道后交领导审定,对没有把握的重大问题,还要到邮电部外事局去咨询,尽量将外事报道做得精准完美。
《集邮》杂志严格实行三审制,即编辑、主编、总编分别把关。有一段时间,《集邮》主编张天敏被抽调到地方去搞政治运动,编辑就要互相审稿。大家以工作为重,乐于接受其他编辑的帮助和把关。即使编辑部只剩一个编辑,这位编辑也要以高度的政治责任心,认真负责地把好关,确保不出政治性和常识性差错。张老说,那时,每到刊物发行,心里总是紧张的,如果发行后两个多星期还没有发现大问题,这时心才安定下来。
“要多请教字典、词典等工具书,不要想当然。”
《集邮》杂志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各方面,集邮编辑应该是一个杂家。张老说,凡涉及到国家地图的邮票要多翻工具书,查证后方可刊出。有些作者介绍外国邮票上的花卉、动物时,对花卉、动物的名称翻译不准,这时张莘农不是帮编辑查词典,就是提醒编辑到什么书里去查。比如一篇介绍蝴蝶邮票的文章,作者没有将全套邮票上每枚邮票的蝴蝶名称译出,他在审稿时,就找来专门词典细心地将每枚邮票上的蝴蝶名称做出准确的翻译。有时他还要求作者对这些专有名称不但要标出中文,而且要标出外文。比如,有一篇文章讲褐马鸡,作者写的英文名称是胡乱译的,张莘农就请教中科院的专家将其纠正。由于张莘农知识渊博,同行们都管他叫“活字典”。
“要多与读者、作者和领导机关的干部交朋友。”
张老说,读者是刊物的“上帝”,读者支撑着刊物,没有读者,刊物也就没有了市场。要吸引读者,必须要有一批好作者,好作者才能写出使读者感兴趣的好文章。一般来说,订阅或购买集邮刊物的读者都是比较严肃的,或者是比较专业和认真的集邮者,他们喜欢的集邮杂志,一定要有集邮方面的真知灼见。在主管邮票发行的领导机关那里有读者需要的大量信息。所以,编辑一定要多与读者、作者和机关干部交朋友。
张莘农在办《集邮》杂志时特别重视《读者(作者)编者》这一栏目。他让编务及时地提供读者来信,从中了解读者的喜好和要求。为了出精品,他还亲自与作者联系,启发作者写出好作品。
张老曾多次提到台湾海峡对岸的邮政同仁,回忆起与他们在南京中华邮政时共事的情景,盼望海峡两岸早日实现三通。
不想,张老竟于2005年4月30日逝世。5月4日,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邮电出版社新老领导、全国集邮联的领导和张老的生前友好,以及张老的家属向张莘农先生做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