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2008年,中国制造业遭遇四面楚歌,"中国制造"究竟身处何境? 郎咸平:我们创造出1美元的产值,那么我们就同时替美国创造出9美元的产值,我们越制造,美国越富裕。 解说:中国制造业如何突出重围,在阵痛中化解危机? 郎咸平:到了2008年,我们已经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产业链的战争时代,而不是在劳动成本上面下工夫。 解说:2008年8月11日,英国《金融时报》登出了一则预测:由于美国经济快速走弱,中国将于明年超过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制造国。这个预测由美国经济咨询公司环球透视(GlobalInsight)所提供。2007年,随着制造业的GDP增加值达到13000亿美元。中国已然承担起了"世界工厂"的角色,然而经济学家郎咸平不久前在其博客中发表文章,认为中国根本不是制造业大国,对此,记者采访了有"郎旋风"之称的郎咸平。 曾子墨:您最近发表了一个观点,说中国并不是制造业大国,但是在我们的传统印象当中,中国就是世界工厂,那么您发表这个观点,依据是什么? 郎咸平:制造业它不是一个点,而一条链,比如说我就以东莞和温州所生产的芭比娃娃为例。芭比娃娃,我们这边制造业的出厂价格是1美元,那在美国,美国的零售价是9.99美元,10美元吧,那么10美元减掉1美元,9美元差价怎么创造出来了,那就很有意思了,是透过产品设计,原料采购,仓储运输,订单处理,批发经营,以及终端零售,6大环节创造出来的。那么这就是一个叫6+1的产业链,美国掌控6,中国掌控1,这就是国际分工,我们创造出1美元的产值,那么我们就同时替美国创造出9美元的产值,因此我们越制造,美国越富裕,这就是产业链的分工,因此以产业链的价值而言的话,真正拿到大头的是美国,而我们只是九分之一,而且我们还负担了沉重的代价,我刚刚讲的,比如环境,资源,劳动的问题,这就是目前的现状。 曾子墨:处于产业链的最低端,这样的制造业会给资源破坏,环境带来哪些影响? 郎咸平:我举个例子,我们资源这么贫穷的国家,竟然还敢砍我们的树,做成毫无附加价值的筷子卖给日本人。这种毫无附加价值的筷子,砍了20%中国的森林,这就是我们中国的制造业的本质,破坏环境,浪费资源,剥削劳工。那么破坏环境都不用说了,大家都很清楚的,太湖事件,松花江都污染,我们留什么样的一个环境给我们的子孙呢? 解说:中国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曾经说,以前我曾自豪地宣称中国是"世界工厂",但现实是,如果没有可持续发展的技术和制度,产品出厂后,剩下的很可能是一个满地狼藉的垃圾场。有专家表示,中国制造业经历了50多年的发展,依然没有摆脱高消耗,低效率的发展方式,那些技术含量高、附加值高的产品和零部件,例如数码相机、高精度机床等,大多被外资控制。发改委对外经济研究所的报告调查显示,目前93%的中国企业不搞自主创新,对国外技术的依存度非常高。 曾子墨: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中国的制造业处于整个产业链附加值最低端的这一端呢? 郎咸平:我一直在想,这是不是一个所谓的产业链的阴谋呢,因此在刚开始的时候,有没有可能就是把这个部分放在一个新兴国家,叫中国,然后6那部分,它是绝对不会放的。 曾子墨:如果说这是一个阴谋论,那么是不是应该说这个阴谋论,不仅仅是针对现在的中国,在历史上它也曾经针对过日本或者韩国,因为我们看到其他的一些亚洲国家,在工业化的过程当中,经济起飞的过程当中,同样也经历过这样一个,依靠低成本低劳动力的制造业而起家的过程? 郎咸平:对,问得太好了,可是大家要知道,日本跟韩国目前和中国是完全不一样的,它们已经真正做到产业升级,那么它们科技含量是完全不一样的。举一个例子来讲产品设计,我们中国大部分百分之八九十的制造业是做不了设计的,但是日本跟韩国的企业已经进入到6+1的6,它们做产品设计,甚至还有非常高端的订单处理,或者是仓储运输的能力,而我们目前都没有,我们别的都不谈,就以产品设计而言呢,我们中国几乎做不到,不敢讲没有,几乎做不到,但是日本韩国都做得到。它们在升级,我们一直没有升级,这是最大的问题。 曾子墨:除了您所谈到的阴谋论,还有没有一些其他的,比如说中国资源的因素,劳动力的因素,其他的一些因素导致中国出现目前这种制造业? 郎咸平:也不是,你看看,你说日本有资源吗,韩国呢,都是属于没有资源的国家,它们比我们这边还要差劲,我们以台湾为例的吧,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以这种低层次的劳力密集业的产业为主,但是到了一定的阶段之后,引入了新竹高科学园区的概念,所以提升了整个台湾地区的产业的竞争力,也进入了IT行业。以通过劳力密集产业,积累大量资金之后,透过人才的培养,资金的积累,你就具备了产业升级的条件,但是我们似乎在,我们在大陆没有看到这种现象,我们看到资金的积累,但是这个资金的积累,更多的不是用在升级,而是用在炒楼,炒股。 曾子墨:那处于产业链的最低端,这是不是一些发展中国家在经济腾飞过程当中必不可少,一定要经历的过程? 郎咸平:对,你刚开始要这么走,但是我们是走不出去。我们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粗放型的,就是简单的原料加工,制造,卖出去,大部分都是这样子的。像这种企业转型几乎不可能。 曾子墨:也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有13亿的人口,如果要解决这么多人口的就业问题,就必须要把制造业留在中国? 郎咸平:我理解,我也同情这个说法,可是换一个思维,如果制造业,像这种速度倒闭的话,我们晓不晓得要释放出多少失业人口? 解说:发改委有关负责人表示,2008年上半年6.7万家规模以上的中小企业亏损,部分企业倒闭。今年以来,紧缩性货币政策所带来的效应凸显,再加上人民币升值,原材料上涨,国际油价高企,劳动力成本上升等因素,中小企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曾子墨:制造业的中国企业现在面临的危机有多严重,您所了解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郎咸平:从今年3月份开始到6月份,这短短几个月时间,整个广东吧,江浙吧,企业迅速倒闭,而且是加速度地倒闭,到现在差不多百分之二三十,那么如果不遏止这种情况的话,我很担心,到年底这种加速度倒闭有可能到达40%到50%,那就很担忧了,来得太快,太急。 曾子墨:真的有可能到40%到50%吗,到,因为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温州大概是20%的企业处于停工或者半停工,对,真正倒闭的企业可能为数并不是很多。 郎咸平:这是官方的数据,问题是我们今天制造业所面临的困境是全面的,而不是少数几家,也不是少数几个行业,是全面的,整个中国的投资营商环境急速恶化。 曾子墨:低端的制造业企业,您说面临的是内外交加的困境。 郎咸平:对。 曾子墨:那么具体来说有哪些因素呢? 郎咸平:比如说我刚刚讲的,产业链的问题,你是最低端是吧,因此你价值最低,利润最低,因此你最扛不住风险,很不幸,又在这个时刻来了宏调,宏观调控,提高利率,提高存款准备金率,又从这些企业中又收回大量的资金,又碰到这个时候推出劳动合同法,增加它的成本,那么再加上汇率的不断升值,这些外在因素,配合上我讲的产业链的低端价值的问题,一发不可收拾,而且是同时发生,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企业倒闭得这么急、这么快。 解说:作为中国出口大户纺织服装业,今年的成本增加了30%以上,十几年前,亚洲最大的纺织品市场,南通家纺城,第一代创业者享受着70%到80%的丰厚利润。如今,市场已极为拥挤,企业之间互相压价,毛利率只剩大约3%左右。因为人民币的升值,发向美国的货利润更是逼近零点。部分不堪重负的中小企业尝试提价,其结果却导致外商大规模转向成本更低的印尼、巴基斯坦、越南等地。 曾子墨:这些中小型的制造业企业,它们的利润率在过去处于什么水平,进入了今年有什么变化? 郎咸平:05年,05年是10%左右,平均,06年是5%,07年是2%左右,到了今年基本是负的。 曾子墨:一些广东地区的企业也曾经向我们讲述过这样的情况,说外商可能原来从他们这购买产品,但是现在转向了东南亚一些其他成本更低的一些国家,那么有人就会问说,这些广东企业,你们为什么不提高自己产品的价格,那中国的企业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定价权? 郎咸平:我举个例子,三家企业,ABC,好,今年A是100台,B是100台,C是200台。到第二年,A变成加一倍,B也加一倍,C呢说我不给你那么多订单了,给你100了,给你降回来了,可是它这个C的产能是不能降低的,它就是200台的产能,那么A跟B一激动起来,把产能从100提高到200,所以加起变成多少,200,200,200,变成600台的产能,那美国人又回来了,说我现在只需要300,你们怎么办呢?只有相互砍价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够不死,能够维持成本,就已经谢天谢地,还抬价,根本都不可能,到最后ABC三家都必须得降价,成本都达不到,没办法,这就是国际竞争,因为你不掌控6+1的6,销售渠道你都不掌控,品牌你也不掌控,你什么都不掌控,你只有被人家坑得分。 曾子墨:和越南这些东南亚国家相比较的话,中国综合的生产成本,包括像土地,劳动力和原材料等等,要高出来多少? 郎咸平:对,越南的劳动成本是我们的三分之二到一半,土地很可能是免费的,你过去以后,你发现你还是非常艰难,因为你还是处在产业链的最低端,你还是会碰到更多的问题,比如说越南25%通货膨胀你会碰到,因此过去搬到越南,搬到东南亚的厂商,他的处境依然是非常的艰难。所以我们今天所谓的产业升级本身,已经不是说去西部,去越南,去东南亚找寻更廉价的土地,更廉价的劳工,而是做1进入到6,这个才是未来我们制造业应该走的路,否则你去西部也好,你去越南也好,你解决不了问题。 解说:目前,中国已逐渐形成以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环渤海湾为代表的三大世界级制造基地。制造业的构成分为3块,17个行业,第一块是轻工业、纺织工业和日用品的制造,第二块主要是资源加工,包括石油化工、橡胶、非金属、金属冶炼,第三块是机械、电子类制造业。 曾子墨:如果说像广东和浙江这样的中小型的制造企业,现在面临困境的话,有人可能也会指出,中国的制造业并不是仅仅只生产,比如说像鞋,打火机,衣服等等,还有一些更大型的,其他产业的制造业,比如说像汽车,像家电等等,它们的情况怎么样? 郎咸平:你刚才讲这些衣服,陶瓷,家电,基本上都接近负利润率,我再告诉你一个数据,我们汽车零配件业是很发达,高端零配件业90%基本上是外资,那么我们再做个预言,汽车零配件业的内资企业,将来一定会被淘汰,全部被外资所席卷,所以我国高科技产品出口部分,70%是外资企业所扮演的角色,进出口总额的55%也是外资企业,我们内资企业是大量被淘汰,甚至连汽车零配件业都在被淘汰,而被外资大量地席卷。 曾子墨:那像海尔这样,规模比较大的,被中国人认为是标兵型的制造业的企业呢,它的前景怎么样? 郎咸平:它一样做不下去的,所以现在发生了一个叫什么,海尔现象,那么家电不赢利怎么办呢,他们就拿出大量的资金去当开发商去了,去做地产去了。它为什么做地产呢?表面上看起来是海尔的战略转型,实际上是制造业碰到危机,不盈利。 曾子墨:整个家电产业目前都处于这样的状态吗? 郎咸平:对,接近于零的利润率。 曾子墨:像海尔这样一些实力相对来说比较强的,大型的中国制造业企业,在前些年呢,也开始慢慢实施一种走出去的战略,来摆脱目前的困境。 郎咸平:通通走不出去,我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真正,真正意义上的走出去的公司,包括海尔曾经想收购美泰,美泰就是6+1的6,是做最有价值环节的,想收购它,这个收购一定会失败的。 解说:2005年,海尔与私人股本集团贝恩资本(BainCapital)和百仕通(Blackstone)联合竞购另一个稳居北美市场前三甲的家电巨头:美泰(Maytag),但最终没能如愿。加入WTO六年多来,在政府的支持下,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力度越来越大,每年对外投资的增幅平均达到60%以上。但是,有专家同时指出,中国企业走出去的业务多数铩羽而归,只在第三世界国家略有所得。 曾子墨:如果说已经在过去这几年通过,我们用一个带引号的血汗工厂的模式积累了大量的资金,那么为什么用这批资金去收购6+1里面的6就不会成功呢? 郎咸平:很难,如果6+1真是能够创造出这么多的价值的话,他凭什么卖给你,他为什么要卖给你,你留在制造业,不是对他更有利吗?而且你看看像TCL,它成功地收购了阿卡特尔和法国的汤姆森是吧,那么明基还收购了西门子的移动业务,也走不出去,到最后这个合资企业一两年以后,依然轰然垮塌。 曾子墨:这些合资企业,您认为垮台的最根本原因是什么? 郎咸平:非常好的问题,当初他们的战略是这样子的,要利用中国的廉价劳动力,配合上国外的品牌技术要走出去,我们乍听下来,很有道理,这是应该是一个模式,可是回到我刚刚讲的6+1的产业链当中去的话,你会发现劳动成本只占2.5%,它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今天的企业战略已经不是在制造业方面下工夫了,而是要透过6+1的产业链的高效整合,压缩成本,你才会有机会。想在1上面下工夫的,基本上都会碰到海尔,TCL,以及明基的厄运。 曾子墨:中国的企业真的有这么悲观吗,不走出去面临的是死路,走出去同样是死路? 郎咸平:目前,我们用实际数据说话,很遗憾地回答你,目前我没有看到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的企业,没有看到。 曾子墨:像联想呢? 郎咸平: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的企业,那只是收购了IBM的一个电脑制作部门,可是要注意,联想收购IBM本身,还是在1上面下工夫,还是在做制造。那这个就比较悲哀了,我倒希望联想能够考虑进入6,这才是真正能够走出去的本质问题。 解说:郎咸平认为,一方面,中国企业在夹缝中挣扎,走不出去,但是另外一方面,中国经济发展速度却极快,每年以10%的数额高速增长。这种现象的产生原于中国十余年来,二元经济的发展思维。其中一部分,是产业链定位错误的制造业,另一部分是以拉动GDP为主导的建设工程,以及替它们融资的银行等。 曾子墨:即便中国制造业今天面临着这样的困境,但是中国的宏观经济,依然在以比较高的速度增长,即便说比去年的12%回落到今年的10%,甚至明年可能9%,但是它毕竟和您所说的制造业的这种危机,听上去有点儿背道而驰。 郎咸平:有点背道而驰啊,那我告诉你,中国的经济是三七开,70%是制造业,它是箫条的,30%是什么呢,就是以地方政府,以GDP为纲的理念所推动的地方基础建设,整个中国经济发展,你刚刚讲的每一年10%,都是30%所创造出来的,不断地修桥铺路,开膛破肚,因为我们的GDP是非常畸形,非常扭曲的,我们和美国相比,和欧洲相比,他们是70%都是消费,而我们不是,我们只有35%不到是消费。 曾子墨:的确在过去这些年,中国的增长主要是以投资,加上出口来拉动的。 郎咸平:对。这么多工厂,生产出这么多产品来,卖不出去,消费太少,只有出口,现在是1.8万亿,那么外汇大量积累的结果,就是人民币汇率不断地升值。回过头来又打击到70%的制造业。 解说:2008年7月21日,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对下半年的经济工作提出要求时,特别提及要着力扩大国内需求,尤其是消费需求。一些专家陆续表示,没有旺盛的内需,6+1中的6就没有生存的基础。近期中央经济工作方针转向"一保一控",推出上调部分纺织品、服装出口退税率至13%,调增信贷规模等新举措,全力保持经济平稳较快的发展。2008年8月19日,中央财政安排35.1亿元支持中小企业健康发展。 曾子墨:但是下半年政府的政策是不是会有一些变化,比如说出口增值税会有调整? 郎咸平:有的,出口增值税调整,同时还鼓励,比如说江浙两省的民营资本,进入融资的行业,合法化,让它们可以透过民间的资本来辅助这些制造业。 曾子墨:对,而且信贷政策,特别是针对中小企业的信贷政策,也在有所调整。那么在这样一种综合的政策调整之下,这些中小型的制造企业,是不是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可以重新起步? 郎咸平:重新起步是不太可能,喘息机会是可以的,你可以延缓它的死亡。 曾子墨:如果要实现产业升级,中国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郎咸平:我们产业升级的理念,还停留在6+1的1,要进口设备,提高技术,而我建议产业升级的概念要从1走到进入6,而且是高效整合的6,这才是一个新型的产业整合的概念。而且产业整合,在中国能不能做?可以。我们中国不是没有6,比如说服装行业,我们都有6,我们有仓库,我们有运输,我们有车队,我们都有啊,问题是都是分开的,大家各干各的,因此是效率是非常低,交易成本非常高,目前要做的是把它串在一起,高效压缩,高效整合。我给你举个例子,我们走完整个6+1需要180天,那么欧洲的名牌,包括ZARA,叫飒拉,它走完整个流程是12天,以一件衣服为例,仓储12天跟仓储180天,成本差了90%以上,因此现代化的成本概念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不是劳动成本,劳动成本在整条产业链里面不重要,就是说到了2008年,我们已经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产业链的战争时代,要缩减成本,就必须透过最高效的管理,压缩整条产业链,你才有可能创造出更多的利润,而不是在劳动成本上面下工夫。 曾子墨:但是怎么样来整合这个6呢,是需要更多的比如说国家的产业政策的支持,还是说企业家自身的努力,观念的转变? 郎咸平:亚洲国家,缺乏政府支持的国家,纯粹民营制造业的国家,基本上都是贫穷落后愚昧,比如说好的国家,日本跟韩国,新加坡,哪一个不是政府在后面支持跟推动的?真正政府不推动的,纯粹民营化的国家是哪些呢,是菲律宾,泰国,印尼,马来西亚,所以产业政策非常重要,企业家的自觉也很重要,那么这是个相辅相成。 解说:中国政府的在十七大会议中明确提出,加速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相关资料显示,目前,中国设备投资有60%以上要靠进口,对外技术依存度高达50%,美国日本仅为5%左右,由于不掌握核心技术,内地企业,不得不将每部国产手机销售的20%,数控机床销售的20%到40%,拿出来向国外支付专利费,有专家认为,扶持中小企业上档次,是目前政府最紧要的任务之一。 曾子墨:那么假如中国的制造业产业升级,不能够那么顺利地迅速地去完成的话,中国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 郎咸平:倒闭。 曾子墨:进而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呢? 郎咸平:哇,这就不敢想了,而且我们最近倒闭的风潮是加速度,三四个月就倒闭这么多,那么奥运之后,不敢想,不乐观了,它是倒闭风潮是继续的,它并没有停,因为它是个本质上的缺憾,就是低端产业链碰上这么多外在冲击,它扛不住。 曾子墨:但是即便能够完成产业升级的话,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郎咸平:短期做不到。 曾子墨:那短期的这个困境,我们应该如何去度过? 郎咸平:我们只能够建议企业家,就在这个时刻的,你这个投资要是特别的谨慎,不要做无畏地投资,不要盲目地扩充,同时企业家应该多保留现金,以准备过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