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接掌财富与权力的时刻并没有真正到来,但他们承上启下,不但承担着家族财富传承任务,还有可能带来中国“从富到贵”的商业文明变迁 伦敦。梁冶中18岁到英国华威大学留学,过上了被父亲梁稳根安排好的接班人人生。他没结交到什么“名媛”朋友,“东软老总刘积仁的儿子是我的同学。” 巴黎。20岁的汪小菲一边学法语一边画画,但觉得自己艺术天分有限,应该“学个正正经经的专业”。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按照家族的需要修正自己的人生轨迹?一年后,他从艺术设计改学酒店管理——说到底,谁让他是俏江南张兰的儿子呢? 美国。很多大学校园里闪动着来自中国的影子。他们的名字,不,他们父辈的名字更加耳熟能详:碧桂园杨国强的女儿杨惠妍在俄亥俄州立大学;左宗申的女儿左颖在迈阿密大学;娃哈哈宗庆后的女儿宗馥莉先读了加州圣马力诺高中,又上了佩珀代因大学;新希望刘永好的女儿刘畅16岁就去了美国读MBA…… 在国外的精英教育、财富氛围中,他们已经感受到了这一代年轻人身上的相似之处:与生俱来的优越,以及终将不可避免的压力。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学成归国,名片上印着高管的头衔和父辈企业的标志——犹如一枚家徽。 这是一份还在不断增加、不断更新、并且有可能不断删除的名单。它像是一张通往未来商业世界的门票,正被心照不宣地流传着。终究有一天,它会像美国的新富名单一样,被描述成一个阶层的“社交名流录”或“种马登记簿”(不要觉得粗俗,请记住沃伦•巴菲特的话:欢迎成为“幸运精子俱乐部”的会员)。 至少,这份名单说明一个事实:中国的“富二代”正准备粉墨登场,正在或即将从父母怀抱里走向社会竞争,以不确定的方式出现在商业舞台上。他们是宿命的“过渡的一代”,还是大有希望的“超越的一代”?他们不光不能掉棒,还得把“圣火”传递下去,父(母)子(女)两代人及整个社会都需要付出努力。 用一个老辈企业家的话说——他在一个“接班人学校”对富二代们谆谆教诲,企业从第一代传承到第二代的成功率是30%,从第二代到第三代的成功率则只有15%。 他还说:“你们的父亲母亲能在这三十年留下来,发展壮大,和他们同时创业又倒下的有多少?在座各位承担着伟大的使命,不仅是对你们父母,也是对中华民族的工业。你们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台下肃静。肃然起敬。 被催熟的一代 一个典型的富二代是这样诞生的——大多数人的生活是以妥协告终的,他们的生活却以妥协开始: 襁褓中,父母已经准备好了成长教育基金和将来职业规划; 四五岁,上贵族学校,学钢琴等家教,被大人抱着参加重要场合,学着跟大人物握手,当老师问你们将来长大了要做什么,脱口而出“企业家”; 七八岁,列席老爸的董事会(最著名的是李嘉诚),坐在专设小椅子上如听天书; 十来岁,出国留学,早恋被扼杀,读什么专业早已指定,在陌生的环境里孤独成长,每月收到爸妈寄来的账单和家书,一度放纵、反叛; 二十多岁,少主镀金归来,在父辈的企业体验多个岗位,两代人之间有摩擦,也重新认识对方;有的被委以重任——当总裁或执行董事,或“影子持股”,有的独立创业、搞投资、玩艺术去了;婚姻问题突出,“选妃”、“招婿”,并开始进入下一轮循环…… “如果从一个个体入手,你会发现你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创造了一个类型;如果从一个类型入手,你会发现——你什么也创造不出来。”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在小说《富家子弟》中写道,“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些富裕得非同一般的人,他们与你我不一样。他们从小就拥有和享受,这在某种程度上塑造了他们的性格:在我们坚韧的地方 |